这里是世界上*高的游泳池,在这个“新科”世界**高楼-上海环球金融中心里,泳池被安排在85层也显得很自然,客人可以一边游泳一边欣赏黄浦江风景,而位于100层的观光阁高度大约是474米,走在上面犹如太空行走。
这一切享受的代价是83亿元(11.3亿美元),历时14年,几经世界经济高潮和低谷的周期,两次开工,101层,494米,世界**高度,一串数据讲完了“环球金融中心”的成长过程。
8月底,这座位于上海金融城小陆家嘴内的摩天大楼落成后,正式取代了它的邻居 ,原世界第三、中国**的高楼金茂大厦,成为新地标,其主体高度也超过了台北101大厦,成为新的世界**。
不过这还只是故事的中场,高楼建设者的雄心曾经遭遇过东南亚金融危机、美国“911”的挫折,终于在*近的经济高峰期时得以实现,但是,高楼落成之时,却是世界经济滑坡之日,次贷危机和由此对中国经济增长的影响,都将从现在开始左右环球金融中心的命运。
接受本报记者采访的仲量联行亚太区董事陈立民表示,自美国次贷危机发生以来,美国企业尤其是美国金融机构,都缩小了原定租赁的办公面积,还有部分企业甚至取消了搬迁办公室的计划。
这样的情形会不会在外企扎堆的上海商务楼市重演,世界**高楼会面临怎样的资金回收难题?而且在中国楼市面临严峻调整的时刻,出现WFC这样一个高度**、租金也**的商务大楼盘,到底有何指向意义?
不可思议的是,结合世界和中国经济的大环境,经济学家安德鲁?劳伦斯1999年总结出的“摩天大楼指数”(skyscraper index)似乎得到了应验,这一惊人发现被称为“百年病态关联”:大厦建成,经济衰退。
不过,WFC也不是终点,根据规划,即将兴建的“上海中心”高度将达到632米,将在5年后成为陆家嘴地区的新坐标;而世界**高楼的美誉也将被总耗资达10亿美元的“迪拜塔”摘取,它的高度将超过700米。
摩天大楼的魔咒会有多灵验?
财富的图腾
这是一场资本市场的图腾崇拜。
随着WFC的落成,其主要**者??日本*大私人楼宇开发商日本森大厦株式会社从幕后走到前台,它拥有环球金融中心70%的股份,主导人物正是会社主席森稔,他的梦想一波三折。
早在1993年,森稔对当时的浦东新区管委会主任赵启正说:“让我来造第二座摩天大楼吧。”按照1997年的规划,环球金融中心高460米,已是世界**。
1995年12月,WFC取得了土地使用权。随后东南亚金融风波却突然来临,工程戛然而止。据曾陪同森稔的人士回忆:“**次停工的时候,头发斑白的森稔在上海居留的几天内很沉默,没说几句话。”据称,森稔担心的是世界经济萎缩影响出租率,才刚打桩就停工。2001年的“911”进一步打击了建造摩天大厦的信心。
按规定如果被批项目两年内未实施就该撤消,但WFC却安然无恙地在浦东Z4-1号地块上睡了近8年。其间,台北市建造了主体建筑480米的101大楼。
但WFC争当世界**的决心丝毫没有动摇。在重新启动之后,新方案由460米高94层改为492米高101层,**从7亿美元加到11.3亿美元。为此,复工后WFC有限公司和森海外株式会社*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融资上。
据悉,中国国际金融有限公司和摩根士丹利都担任WFC有限公司的财务顾问,他们曾数次拜访建设银行等国有银行。一位知情人士表示,中国四大国有银行都参与其中。
WFC公司总经理竹内克之证实了此事:“融资将主要在中国大陆解决,而且主要通过四大国有银行。为了达到自有资金的限制,WFC公司可能出售部分股权。”另据公司董事长森浩生介绍,WFC的83亿元**中,资本金和贷款各占50%。
无论如何也要世界**,国元证券研究中心副总经理刘勘把这种行为称为“资本狂热症”,“在经济繁荣时期,资本财富积累速度较快,人们对资本市场充满美好预期,愈发追求资本的*高极限”。
尴尬的出租
但是,如果高楼建成之时,正是经济衰退之时呢?
世界**高楼的经营是一个世界性难题,机会和风险并存。环球金融中心落成时,受次贷危机影响,中国经济面临放缓,WFC的出租也遭冷遇。
根WFC发布的信息,租户包括三井住友银行等11家日本企业、法国巴黎银行等6家欧美企业、韩国产业银行等8家亚洲及其他企业,还包括国泰基金管理、新华都和港澳资讯产业等3家中国企业。
森稔在开业仪式上透露,WFC办公楼目前入驻率45%,租金*高达到650元人民币/平方米/月,而森大厦株式会社预计1年后入驻率达到90%,****期12年。
事实上,这个数据多被业内人怀疑,高出陆家嘴地区平均租金一倍,一年后入驻率达到90%都是难以想象的。目前,WFC平均租金约在3.3美元/平方米/天,远高于中原地产公布的6月份浦东甲级写字楼日租金1.60美元/平方米/天。
上海中原研究咨询部经理马冀认为,一般大楼入驻率能达到80%就算很高,受经济因素影响,陆家嘴高档办公楼将进入一个相对饱和期,定价太高恐怕会影响到WFC的出租。
据一位代理商介绍,从去年年中预租开始,森大厦会社就表现得相当强硬。会社很快发现,他们的全球客户资源在上海并不能完全发挥作用,原本在租金和租户档次上相当挑剔的森大厦已经略微“放下身段”了。
有报道还称,WFC甚至还将手伸向了同样属于森大厦株式会社的汇丰大厦。据公开客户数据,与WFC签约的入驻企业中,11家日本金融机构及企业大部分是汇丰大厦的老客户。
“总**83亿元,****期则为12年”,这恐怕只能是森稔的一个美好愿望。
佑威房地产研究中心主任薛建雄对记者表示,WFC有33.7万平方米,*高租金20元/平方米/天,这样算下一年租金应为7300元/平方米/年。事实肯定不能都按*高租金算,假若按年每平方米5000元,预计年收入16.5亿元,再折入驻率为8成,年收入约为13.2亿元,这还会受到经济波动影响。“加上酒店和参观、会议等收入,环球金融中心应该有17亿元左右的收入。”薛建雄认为。
参考金茂大厦的营业费用,每天100万元,一年所需费用3.65亿元,WFC运营费用预计在每年5亿元,按5%的年贷款利息算,每年财务成本4亿元,再根据WFC贷款的41.5亿人民币,每年还本需要1亿元,每年总成本需要10亿元。
这和薛建雄算的总收入17亿元对减,每年盈利是7亿元,接近森大厦原本预期。分析人士指出,虽然这种计算很粗糙,但基本上可以体现WFC*好的状况。如果在未来中国经济放缓或进入衰退,上海中心在5年后加入竞争,WFC将和现在的金茂大厦一样被动。
有意思的是,金茂大厦今年6月易主,被方兴地产收购,其公告称,以价值人民币110亿元的现金加股票方式收购金茂全部股权。业内人士指出,前些年**的金茂大厦前期基本亏损,近年势头稍好,这时**方乘机出售卖个好价钱。
劳伦斯的魔咒
世界**楼诞生并不总是意味着幸福和好运。总结过去100多年的资本市场发展,1999年,经济学家劳伦斯总结出一个“摩天大楼指数”,将经济危机与摩天大楼的建成联系起来。
他发现,世界*高大楼的开工建设,与商业周期的剧烈波动高度相关,世界*高大楼的兴建通常都是经济衰退到来的前兆,劳伦斯把这个发现称为“百年病态关联”:大厦建成,经济衰退。
过去100年,摩天大楼指数频频“显灵”,记录惊人。
美国纽约胜家大厦和大都会人寿大厦1908年前后落成,接着金融危机席卷全美,数百家中小银行倒闭;1913年伍尔沃斯大厦落成,美经济出现收缩;1920年代末至1930年代初,华尔街克莱斯勒大厦和帝国大厦相继落成,之后纽约股市崩盘,并引发全球经济大萧条;70年代中期纽约世贸中心和芝加哥西尔斯大厦再夺全球*高,后发生石油危机,全球经济陷入衰退;1997年吉隆坡双子塔楼取代了西尔斯大厦,亚洲发生金融危机。
事实上,作为中国改革开放的产物,金茂大厦在1998年封顶时也遭遇了1997年东南亚金融危机的洗礼。
国元证券刘勘认为,“摩天大楼指数”有其内在的科学性,经济总是在不断地重复着“繁荣、衰退、萧条、繁荣”这一循环,在繁荣阶段,宽松的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往往会鼓励大型项目的**,摩天大楼是*直观的体现;**然后进一步把经济推向更加繁荣。但由于过度**、投机以及随之而来的货币紧缩政策,繁荣并不会无止境地持续下去。
“摩天大楼指数”会在WFC身上灵验吗?至少,它已经遇上了次贷危机。其实早在2006年2月,雷曼兄弟全球首席经济学家卢埃林就向中国客户提及了“摩天大楼指数”预言:“如果全球有发生经济危机的可能性,那很可能会在2007年或2008年。”刘勘也认为,“摩天大楼指数”在中国恐怕也会灵验,他担心经济会不会进一步下滑。
中国经济自然会受到次贷危机的影响,但是劳伦斯的魔咒也不是回回灵验,而且即使灵验,经济放缓或者衰退的程度有多深,并不是这个魔咒能左右的,还是掌握在经济调控者自己的手中。